赴死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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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死01
【夏芒火】
我是被一陣爭吵聲驚醒的。
奔波了一天，整個腦袋像灌了一壺泥沙混合的攪拌物。誰能想自己原本夜夜失眠，竟然會在搖搖晃晃的大巴車上順利進入夢鄉。
我很久沒睡這麽安穩過，甚至在夢裏看見一棵樹上長滿了金色的蘋果，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為什麽會有這種顏色的蘋果，就被身邊一男一女的爭吵聲中，生生從金色蘋果面前拉扯到了現實生活。
我們所處的位置是大巴車的最後一排，我坐在最裏面靠窗，外側緊挨著的一男一女看起來是一對夫妻，兩人從上車，男方就在開著手機外音不停地看視頻。
當時車上周圍亂糟糟的，孩子的哭聲，手機的播放聲，嗡嗡的摻雜在一起竟然奇妙地變成了一支催人入睡的安眠曲。
突然醒來，太陽跳的穴生疼。
我輕輕動了動胳膊，繼續閉著眼背著著他們。隱隱聽見什麽，紅色行李箱，無人認領的女屍，懸賞通告之類的字眼。這聲音非但沒有減弱，反而因為爭執愈發強大了起來。
或許是察覺到了這邊細微的動靜，我聽見那個男人說：“小點兒聲，你看都把人姑娘給吵醒了。”
女人明顯不想搭理他那一套，尖銳的聲音透過空氣飄進我的耳朵裏：“趕緊把你那破手機給放下，一在家不做家務躺那刷手機就算了，在車上也這麽入迷？這手機給你下迷魂藥了？”
我睜開眼睛，側過身，就這麽直直的盯著他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直勾勾的眼神，男人顯得有些窘迫，黝黑的臉上飄浮出些許暗紅的顏色，他小聲道：“別說了，這麽多人看著丟不丟人。”
“你現在知道丟人了？剛才看手機那會兒怎麽不知道丟人。一個大老爺們，天天看點沒用的新聞，那女的死了，赤/身/裸/體被扔行李箱跟你有啥關系？”
死屍和赤/身/裸/體這幾個詞語，詭異又讓人想入非非，我看見男人的臉色由窘迫變為一種慌張，“我就是拿手機看個新聞，你話怎麽這麽多，總比賭博抽煙強吧？”
兩個人又你來我往吵了幾句，直到司機師傅喊：“洛寨到了！要下車從這裏下，再往前走就遠了。”
聽到這裏，看熱鬧的心瞬間沒了。我忽然站起來，拽著自己的背包從那對夫妻詫異的眼神中迅速逃離車廂。
大巴車一騎絕塵，我迎著風灰頭土臉的站在太陽光下。這裏離洛寨其實還有一段路程，因為現在是旅游淡季，路上基本沒什麽拉活兒的私家車。
洛寨這地方，說偏不偏，卻也還沒到交通便利的地步。我把緊攥在手裏的帽子戴到頭上，順便騰出一只空閑的手，掏出手機看時間。
只是時間還沒註意到，卻瞥見有個消息推送大喇喇的占據了手機主頁。
太陽曬的皮膚隱隱刺痛，我瞇著眼睛在強光下粗略看了幾眼，好像是警方在穹洲市郊區廢棄工廠後面發現一個裝著一具女屍的拉桿箱，屍體赤身裸體，警方找到不失蹤源，實在別無他法才出此下策。
穹洲市是我從小長到大的地方，我對它卻沒什麽特殊的感情，心裏的念想甚至還不如第一次來的洛寨。
我只是沒想到，穹洲這破地方有一天能上新聞熱搜是因為一起行李箱藏屍案。
正午的太陽懸掛在頭頂，我把騎行面罩裹在臉上，從上到下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背著身後那只破包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一處隱藏在樹後面的民宿。
我急於想找個落腳的地方，也不管條件怎麽樣，快步跳進院子裏，沖到前臺剛準備掏出身份證，手機微信就響了。
解鎖後，發現是【柴可夫洛夫特洛夫依特洛斯基】發的一條信息，說他已經到小鎮口了，因為找不到車，希望我從村裏尋一個交通工具過來接他。
這拗口冗長的網名，我懷疑他自己都記不住全稱。我跟他交集不深，只是前幾天在某個群裏發了個消息，說要獨自一人去洛寨。有一個叫柴可夫洛夫特洛夫依特洛斯基人的說：“既然如此，那帶上我這個同行的吧，我和你共赴自由之路。”
共赴自由。
這四個字裏透著一股傳/銷洗腦的味兒。
要不是我清楚知道此行來這裏的目的，甚至懷疑這人是不是個騙財騙色的二流子。不過想到自己了無牽掛，一身虛無。要真是別有目的，他還得自己賠個路費。
我兩只拇指戳手機，字打的飛快：【你給我等著。】
發完我才忽然發覺，有點兒像放學打群架的威脅。
威脅是威脅，可人也是我招惹過來的。從思緒裏抽離出來，我猶豫了幾秒，問民宿老板：“你好，請問您知道哪能租車嗎？”
櫃臺前那女人體態清瘦，穿著一件寬松碩大的直筒碎花連衣裙，藍綠交融的顏色在悶熱的夏天是種很奇妙的存在。
從看到我來，女人訝異的神色就沒消失過。我明白她為什麽會這樣。除了旺季，洛寨基本沒什麽人，年輕力壯的勞動力大都去大城市打工，留下來的基本都是婦女兒童和老人。
洛寨最有名的是冬日裏的雪雕和絨花。到了夏天，這裏普通的就像是平日裏村子裏的種菜後地，女人收了自己的疑惑：“租車？”
我點點頭，“有個朋友來了，去接他一下。”
“租車倒是沒有，不過我們家後院有輛摩托車，已經放置很久了，除了當家的沒人會騎。”女人看起來挺淳樸，也不怕丟了，“我把鑰匙給你，小妹你要是會騎摩托車，就自己去吧。”
手裏突然被塞進一串鑰匙，我在後院茫然地轉了半天，終於在一堆雜草裏看見了那輛頗有年代感的兩輪車。紅白相見，車頭那裏還掉了紅漆。
我看著鑰匙，又看了看車。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鬼使神差接了這差事，更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答應了要去接柴斯基。我看著高度，點了點自己的腳尖。比劃著離自己的胯還有幾公分。
戶外的陽光有些熱，我忍不住把帽子松了松。看著眼前的東西犯了難，以前從來沒有開過這玩意兒。只是在電視上看到過別人怎麽操作。
我打開手機，百度了一下摩托車怎麽開，對著視頻研究了半天，看的一知半解。柴斯基又發微信了：【夏了夏天，你出發了嗎？】
夏了夏天是我的網名。
我返回界面，回：【馬上到。】
然後我看著這一堆鐵，又陷入了沈思。我從來不愛麻煩別人。能夠靠自己上網查到的東西絕不會開口問別人。
以前以為這叫自立自強，直到後來，無意中看了一篇文章，作者說她有社恐，然後詳細列出了讓自己感到焦慮的事情。
害怕接電話。
點外賣不是因為懶，是因為害怕和店家交流。
公交車到站了不敢叫停車。
帶了口罩後覺得自己又活了。
我一條一條跟自己對應，忽然圓眼化作怒目，接而又是一種刺痛膝蓋的感覺。回憶起以往，發現自己感到焦慮的種種，其實並不僅僅只是這些。
我這輩子做過最勇敢的事，便是一個人坐飛機，換地鐵，變換各種交通工具來到跟自己十萬八千裏遠的洛寨。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來這裏不是因為什麽文青附體，就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
只是沒想到途中來了個柴斯基。
忙活半天也沒搞懂怎麽才能讓這堆鐵給活動起來。知了在樹上吱哇亂叫，像是被踩了開關的義烏小玩具，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下來。
如果蟬褪成知了是新生的話，我覺得自己就是那塊退下來被人遺忘的皮。耳邊的聲音密集又清晰。我擡頭看了看，莫名有些煩躁。
正糾結著是要去找個人去幫忙，還是騙柴斯基說這裏沒有交通工具讓他回去得了。第一種的話，得在心裏模擬半天，甚至最後的結果還是被人給拒絕，沒人幫忙。
想到這裏，我又開始尷尬了。
我是一個特別容易尷尬的人。
第二種就好辦了，我跟柴斯基一點也不熟，他來不來，跟自己也沒關系。本來我就是要一個人來洛寨，當時看了他的留言，鬼使神差居然同意和他一起在這裏見面。
還沒糾結完，柴斯基又給我發短信了：【夏了夏天，我到了。村口碰見個騎車回家小孩兒，順道兒把我捎過來了。】
我一楞，沒想到麻煩這麽快就解決了。卻還是裝模作樣回覆：【哦，好的。】
柴斯基問回應的很快：【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仰頭看了一眼門匾，【洛雲民宿。】
剛發完消息，就瞥見門外進來個年輕男人，頭發不長不短，不至於在黏膩的夏天看起來有悶熱感。他皮膚很白，個子也挺高。看起來和我年紀相差不大，身後背著一個灰藍色的方形雙肩包，手裏還提著一小袋子去了殼的芝麻。
和我的“全副武俠”相比，他輕便利落的像是來串親戚的。
我們兩人相顧無言地盯著對方沈默好一會兒，男人忽然說：“夏了夏天？”
我手機聊天界面都還沒來得及退出去，沒想到這哥們來的這麽快。
不知怎麽的，我沒回話，就盯著他手裏那袋芝麻看了好久。他看看我，又看看手裏的芝麻，忽然說：“吃芝麻嗎？”
也不知道我們倆誰更唐突。
“柴可夫洛夫……洛夫……”我張嘴想了半天也沒從腦海裏搜索出他的全名。只是覺得太陽好像又毒辣了些，就像是在等著我失憶出醜。
估計是看到了我臉上稍縱即逝的驚訝，柴斯基自己把名字補全了：“柴可夫洛夫特洛夫依特洛斯基。這麽久了，你還沒記住？”
我說：“太長，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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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一陣爭吵聲驚醒的。
奔波了一天，整個腦袋像灌了一壺泥沙混合的攪拌物。誰能想自己原本夜夜失眠，竟然會在搖搖晃晃的大巴車上順利進入夢鄉。
我很久沒睡這麽安穩過，甚至在夢裏看見一棵樹上長滿了金色的蘋果，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為什麽會有這種顏色的蘋果，就被身邊一男一女的爭吵聲中，生生從金色蘋果面前拉扯到了現實生活。
我們所處的位置是大巴車的最後一排，我坐在最裏面靠窗，外側緊挨著的一男一女看起來是一對夫妻，兩人從上車，男方就在開著手機外音不停地看視頻。
當時車上周圍亂糟糟的，孩子的哭聲，手機的播放聲，嗡嗡的摻雜在一起竟然奇妙地變成了一支催人入睡的安眠曲。
突然醒來，太陽跳的穴生疼。
我輕輕動了動胳膊，繼續閉著眼背著著他們。隱隱聽見什麽，紅色行李箱，無人認領的女屍，懸賞通告之類的字眼。這聲音非但沒有減弱，反而因為爭執愈發強大了起來。
或許是察覺到了這邊細微的動靜，我聽見那個男人說：“小點兒聲，你看都把人姑娘給吵醒了。”
女人明顯不想搭理他那一套，尖銳的聲音透過空氣飄進我的耳朵裏：“趕緊把你那破手機給放下，一在家不做家務躺那刷手機就算了，在車上也這麽入迷？這手機給你下迷魂藥了？”
我睜開眼睛，側過身，就這麽直直的盯著他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直勾勾的眼神，男人顯得有些窘迫，黝黑的臉上飄浮出些許暗紅的顏色，他小聲道：“別說了，這麽多人看著丟不丟人。”
“你現在知道丟人了？剛才看手機那會兒怎麽不知道丟人。一個大老爺們，天天看點沒用的新聞，那女的死了，赤/身/裸/體被扔行李箱跟你有啥關系？”
死屍和赤/身/裸/體這幾個詞語，詭異又讓人想入非非，我看見男人的臉色由窘迫變為一種慌張，“我就是拿手機看個新聞，你話怎麽這麽多，總比賭博抽煙強吧？”
兩個人又你來我往吵了幾句，直到司機師傅喊：“洛寨到了！要下車從這裏下，再往前走就遠了。”
聽到這裏，看熱鬧的心瞬間沒了。我忽然站起來，拽著自己的背包從那對夫妻詫異的眼神中迅速逃離車廂。
大巴車一騎絕塵，我迎著風灰頭土臉的站在太陽光下。這裏離洛寨其實還有一段路程，因為現在是旅游淡季，路上基本沒什麽拉活兒的私家車。
洛寨這地方，說偏不偏，卻也還沒到交通便利的地步。我把緊攥在手裏的帽子戴到頭上，順便騰出一只空閑的手，掏出手機看時間。
只是時間還沒註意到，卻瞥見有個消息推送大喇喇的占據了手機主頁。
太陽曬的皮膚隱隱刺痛，我瞇著眼睛在強光下粗略看了幾眼，好像是警方在穹洲市郊區廢棄工廠後面發現一個裝著一具女屍的拉桿箱，屍體赤身裸體，警方找到不失蹤源，實在別無他法才出此下策。
穹洲市是我從小長到大的地方，我對它卻沒什麽特殊的感情，心裏的念想甚至還不如第一次來的洛寨。
我只是沒想到，穹洲這破地方有一天能上新聞熱搜是因為一起行李箱藏屍案。
正午的太陽懸掛在頭頂，我把騎行面罩裹在臉上，從上到下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背著身後那只破包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一處隱藏在樹後面的民宿。
我急於想找個落腳的地方，也不管條件怎麽樣，快步跳進院子裏，沖到前臺剛準備掏出身份證，手機微信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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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赴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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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脅是威脅，可人也是我招惹過來的。從思緒裏抽離出來，我猶豫了幾秒，問民宿老板：“你好，請問您知道哪能租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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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看到我來，女人訝異的神色就沒消失過。我明白她為什麽會這樣。除了旺季，洛寨基本沒什麽人，年輕力壯的勞動力大都去大城市打工，留下來的基本都是婦女兒童和老人。
洛寨最有名的是冬日裏的雪雕和絨花。到了夏天，這裏普通的就像是平日裏村子裏的種菜後地，女人收了自己的疑惑：“租車？”
我點點頭，“有個朋友來了，去接他一下。”
“租車倒是沒有，不過我們家後院有輛摩托車，已經放置很久了，除了當家的沒人會騎。”女人看起來挺淳樸，也不怕丟了，“我把鑰匙給你，小妹你要是會騎摩托車，就自己去吧。”
手裏突然被塞進一串鑰匙，我在後院茫然地轉了半天，終於在一堆雜草裏看見了那輛頗有年代感的兩輪車。紅白相見，車頭那裏還掉了紅漆。
我看著鑰匙，又看了看車。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鬼使神差接了這差事，更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答應了要去接柴斯基。我看著高度，點了點自己的腳尖。比劃著離自己的胯還有幾公分。
戶外的陽光有些熱，我忍不住把帽子松了松。看著眼前的東西犯了難，以前從來沒有開過這玩意兒。只是在電視上看到過別人怎麽操作。
我打開手機，百度了一下摩托車怎麽開，對著視頻研究了半天，看的一知半解。柴斯基又發微信了：【夏了夏天，你出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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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看著這一堆鐵，又陷入了沈思。我從來不愛麻煩別人。能夠靠自己上網查到的東西絕不會開口問別人。
以前以為這叫自立自強，直到後來，無意中看了一篇文章，作者說她有社恐，然後詳細列出了讓自己感到焦慮的事情。
害怕接電話。
點外賣不是因為懶，是因為害怕和店家交流。
公交車到站了不敢叫停車。
帶了口罩後覺得自己又活了。
我一條一條跟自己對應，忽然圓眼化作怒目，接而又是一種刺痛膝蓋的感覺。回憶起以往，發現自己感到焦慮的種種，其實並不僅僅只是這些。
我這輩子做過最勇敢的事，便是一個人坐飛機，換地鐵，變換各種交通工具來到跟自己十萬八千裏遠的洛寨。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來這裏不是因為什麽文青附體，就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
只是沒想到途中來了個柴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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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蟬褪成知了是新生的話，我覺得自己就是那塊退下來被人遺忘的皮。耳邊的聲音密集又清晰。我擡頭看了看，莫名有些煩躁。
正糾結著是要去找個人去幫忙，還是騙柴斯基說這裏沒有交通工具讓他回去得了。第一種的話，得在心裏模擬半天，甚至最後的結果還是被人給拒絕，沒人幫忙。
想到這裏，我又開始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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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種就好辦了，我跟柴斯基一點也不熟，他來不來，跟自己也沒關系。本來我就是要一個人來洛寨，當時看了他的留言，鬼使神差居然同意和他一起在這裏見面。
還沒糾結完，柴斯基又給我發短信了：【夏了夏天，我到了。村口碰見個騎車回家小孩兒，順道兒把我捎過來了。】
我一楞，沒想到麻煩這麽快就解決了。卻還是裝模作樣回覆：【哦，好的。】
柴斯基問回應的很快：【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仰頭看了一眼門匾，【洛雲民宿。】
剛發完消息，就瞥見門外進來個年輕男人，頭發不長不短，不至於在黏膩的夏天看起來有悶熱感。他皮膚很白，個子也挺高。看起來和我年紀相差不大，身後背著一個灰藍色的方形雙肩包，手裏還提著一小袋子去了殼的芝麻。
和我的“全副武俠”相比，他輕便利落的像是來串親戚的。
我們兩人相顧無言地盯著對方沈默好一會兒，男人忽然說：“夏了夏天？”
我手機聊天界面都還沒來得及退出去，沒想到這哥們來的這麽快。
不知怎麽的，我沒回話，就盯著他手裏那袋芝麻看了好久。他看看我，又看看手裏的芝麻，忽然說：“吃芝麻嗎？”
也不知道我們倆誰更唐突。
“柴可夫洛夫……洛夫……”我張嘴想了半天也沒從腦海裏搜索出他的全名。只是覺得太陽好像又毒辣了些，就像是在等著我失憶出醜。
估計是看到了我臉上稍縱即逝的驚訝，柴斯基自己把名字補全了：“柴可夫洛夫特洛夫依特洛斯基。這麽久了，你還沒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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